新华网浙江频道7月2日电 九年前,本报有关“青春宝被迫合资转机制”的报道曾震动省内外。作为“青春宝”的掌门人,他一直充当着“改革出头鸟”的角色——
冯根生:飞出射程
年近七十了,冯根生还在飞。
从江西到上海,从上海到香港,再从香港到吉林。一连十几天,记者居然未能与他谋面。
事实上,冯根生也愿意把自己比作一只飞鸟。这位从37万元资产起家,将百年老店胡庆余堂的一个制胶车间打造成中国青春宝集团公司的传奇人物,在执掌企业的30年间,曾多次充当“出头鸟”。在海外有“狂商”之称的他还因此“发明”了“飞鸟理论”:有人觉得我爱当出头椽子,容易遭到东方式的嫉妒——“枪打出头鸟”嘛!我是保护好心脏(没有私心),只管自己拼命飞,飞得高、飞得快,一直飞出枪的射程之外。如果飞飞停停,生怕偏离方向,老是回头看,就难免被“老枪”击中。
1992年底,由于经营自主权受到种种限制,甚至“想配几只BP机也得经有关部门一审再审”,曾坚拒国外重金聘请,不愿当“洋经理”的冯根生将倾注了半生心血的杭州中药二厂60%的股份卖给正大集团,组建中外合资企业。1993年3月10日,本报以“青春宝被迫合资换‘机制’,冯根生无可奈何披‘洋衣’”为题,在头版头条对此事作了报道,并提出:给企业“松绑”本该是政府部门贯彻《条例》的份内事,现在却要企业违心地请外国人“帮忙”,这值得人们深思。由于正值《国有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下发不久,这一报道被广泛转载,在省内外反响强烈。作为一份创办不足一年的报纸,通过这篇报道,本报与冯根生第一次结缘。
这之后,每隔数年,冯根生都会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1996年,在胡庆余堂背负715万元亏损和沉重债务的情况下,前身是其一个车间的青春宝集团“儿子兼并老子”,毅然接手。62岁的“儿子”冯根生在全体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怒斥“穷庙里的富和尚”的讲话曾被媒体全文刊发。
1998年,正大青春宝公司改制,从公司现有净资产中划出20%为个人股,卖给员工及经营者。董事会全票通过决议:冯根生作为主要经营者必须持有2%的股份,折合人民币300万元。但冯根生每月的工资只有数千元,根本买不起,这就是著名的“冯根生难题”:经营者该不该持国有股份?又如何持有?最后,他咬牙向银行贷款270万元,再加上积蓄30万元,买下了股份。由于企业的利润每年都有不小的增长,这些贷款今年就可以还清了。但时至今日,他仍对持股300万元“上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支持很不理解——并不为了要什么,如果那样的话,当初马来西亚老板以百万美元安家费请他,他就不会拒绝了。他之所以不平,在于企业家的价值太被忽视了,这也是他日后进行身价评估的初衷。
2000年,冯根生再次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企业家的贡献有多大?身价几何?他要“量化”一下。浙经资产评估事务所在充分肯定国家对国有企业发展积极扶持的前提下,经测算资本、劳动、技术、管理四大要素对企业经济效益价值的贡献率,评价得出冯根生对青春宝集团的利税贡献价值是2.8亿元,净利润贡献价值是1.2亿元,现阶段管理效益价值贡献率为18%。
也许在任何时候,冯根生张扬的个性都不会改变。与别的企业家喜欢在办公室里挂世界地图或与上级领导合影不同,在冯根生办公室的墙上,挂的都是他自己的大幅照片。其中有一张给人印象深刻:他笔直地站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脚下是阵阵波涛,呼啸的风掀起了他的黑色大衣,猎猎欲动………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岁月已匆匆掠过。不知不觉,1949年14岁时入“山门”的胡庆余堂关门弟子已经年近七旬。何时退休,似乎不仅是冯根生个人的事,也是所有企业高管人才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有人说,为了事业能一代一代传下去,到了多大年龄就得下;有人说,市场只以业绩分优劣,它根本不知年龄为何物,要把高管人员的自然年龄与市场能力区分开来,以市场行为能力来判定其“壮”与“弱”、“老”与“青”。对于退休的问题,冯根生曾谈到过:“如果身体好,也有这个能力,我可能干到70岁。一句话,小车不倒只管推!”。
也许,“高飞”就是“出头鸟”的宿命。 (据《浙江经济报》/杭军 朱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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