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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苍天在上”

　　今晚，无数中国人坐在电视机前看到了中国国家队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战胜阿曼队、提前两轮成功出线世界杯的一幕。

　　苦盼44载的中国亿万球迷终于实现了梦想。

　　这是中国足球最辉煌的时刻!

　　五里河沸腾了，中国沸腾了!而我坐在电视机前却心潮难平:寓所边上就是20多个小时之前刚刚发生了丑陋一幕的杭州黄龙体育中心。球迷的呐喊还在耳边回响，那个"0∶6"就像鬼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从申奥成功开始，中国人，无论是否爱好体育，都在一种微醺的感觉中浸泡着。在这些日子里，大家都逐渐有了一种体育强国即将实现或已经局部实现的幻觉，一些人走路、上厕所都哼着小曲……

　　狂欢之际，更需要有忧患意识。

　　联赛搞不好，出线也没意义。除了"假球"现象，中国足坛还有"黑哨"，还有各种涉嫌"黑色"、"灰色"现象的球员。足坛还能代表人类完善自身的美好追求吗?

　　中国的足球已经在今晚取得了公认的前所未有的成就，今后还要在进一步职业化的道路上继续发展。但是，假如在发展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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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运动的过程中，失去了公平竞争的体育准则，在职业化的发展思路中，毫无最起码的职业精神，在经济建设强调市场秩序的过程中，足坛却成为"特区"的话，这是中国体育之福，还是中国体育之祸?

　　国足出线了，水平提高了，此时此刻，更要有忧患意识，更要稳固足球发展的基础。足球的发展不能仅靠一个米卢，也不能仅靠一个中国国家队，而是要靠全国甲A、甲B联赛的健康发展，靠联赛培养人才，靠联赛培养职业素质，靠联赛建立良好的足坛梯形发展的土壤。

　　这样，中国的足球才可能真正获得长足进步，而出线后的中国队也不会落得"抽签撞大运，提心吊胆看比赛，跌跌撞撞进决赛，忧心忡忡被淘汰"的境地。

　　　　　　　　　　　　　　　　　　　　　　　　　　　　---方益波2001年10月7日手记

　　有人愿意出100万元来买一个进球

　　2001年10月6日，杭州黄龙体育中心。

　　这里是全国足球甲B联赛的主场之一，剩下的最后一轮比赛就在今天进行。本地的浙江绿城足球俱乐部第一次参加甲B比赛。它在这次联赛中打得够辛苦的，可是冲A已经是没希望了。前两天网上传出信息说，有人甚至愿意出100万元来买一个进球，只要绿城在这次比赛中让亚泰赢。为什么呢?因为绿城在这场比赛中赢不赢已经对它没有任何意义，而亚泰只要在这次比赛中取胜，就可以进军甲A。那么多球员练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个尖头尖脑的"A"嘛。

　　比赛开始了，球迷开始欢闹。浙江的球迷可够狂热的。在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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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第8轮绿城主场2∶2战平上海中远的比赛中，第77分钟时，绿城队的菲利浦攻进一球，使主队以2∶0领先中远。据报道，就在菲利浦还在场上庆贺、绿城球员还没全部回到自己半场时，主裁判张宝华却鸣哨开球，中远加西亚迅速攻进一球。这个进球却被判有效。这个判罚后来引起了全国范围的争论。当时，矿泉水瓶雨点一样地扔进球场。浙江球迷在赛后把黄龙体育中心围得水泄不通，最终和上海球迷老拳相向。浙江的球迷多，上海的球迷少，一通混战 ，听说有人受了伤，主裁判张宝华也遭到绿城俱乐部工作人员的殴打，两个浙江的球迷被警察抓了，估计是下手太狠的缘故。这就是杭州的"5·19"风波。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绿城俱乐部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寻找证据，企图使其境遇有所改变，而中国足协对此却不予理睬。打裁判的两名绿城工作人员先后遭到解聘。

　　这场比赛为日后的风波埋下了伏笔。

　　"叽---叽---"，哨音尖啸，呐喊阵阵。今天不会出事吧?

　　浙江的球员在场上飞奔，长春的也在飞奔。大家都很积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在场边走来走去，穿着一件白色的鳄鱼牌T恤。他就是宋卫平。他头上的毛发看上去又少了一层。他本来眼睛就不大，一说话还喜欢闭眼睛。这老兄可是个人物。印象中应该有40多岁了，可是心态却像一个青年人。

　　绿城投入足球是浙江的一个惊喜

　　绿城投入足球是浙江的一个惊喜。此前，浙江的足球俱乐部几年内连续换了几家企业，都搞不好。但是有关人物还是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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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知道，浙江省一直是足球的贫瘠地，1988年浙江省队解散后，呼吁发展足球的声音一直没有断绝过。

　　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做成足球模样的电子钟，上面写着一家企业的名字，这是一家曾经想要在浙江建足球俱乐部的企业送的纪念品。成立足球俱乐部时的热闹景象还历历在目，现在这个俱乐部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后来又发生过一些据说很有希望的事，但是逐渐都没有了声音。

　　浙江，这个全国的经济大省，综合发展水平连续多年排在全国前列的改革开放领先地区，竟然在足球领域没有自己的子弟兵，甚至在全省没有一个可以打甲级比赛的足球场。

　　很多浙江的球迷，为了看比赛，只能专程赶到上海去---就像城里的太太小姐，每到休息天，就成群结队到上海去购物。

　　在商品国际化流通的领域，浙江是上海的腹地，在足球的领域，难道也永远要成为一种附庸吗?

　　足球意味着这个地区的城市文化成熟的程度。浙江省近年专门提出了加快城市化发展的战略目标。在过去，关于富裕的浙江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走过一村又一村，村村像县城;走过一县又一县，县县像农村。"这不是说县城不如农村，而是说城乡差距正在不断缩小。

　　但是从整体上来说，浙江还只能说是一个城镇化程度比较高的地方，离真正的城市化还有很大的差距。而足球就是一种都市时尚文化，是城市的名片。

　　并不是浙江人冷漠，也不是浙江人体育素质不行。浙江的球迷有足够的热情。浙江有全国男篮甲A联赛的主场，其火爆程度全国闻名，时不时还因过于热情导致"赛区秩序不好"而受到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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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浙江的足球场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有人组织了一场商业比赛，德国曼海姆队和上海豫园队对阵杭州，结果到了比赛的前一天，竟然只卖出32张票。有人分析说，不是浙江人不热爱足球，而是因为没有主队的认同感，真正从纯体育的角度欣赏足球技术之美的毕竟是极少数人。

　　浙江的媒体一直在代表热爱足球的人们在风声雨声中呼喊---浙江需要自己的足球。

　　宋卫平就在这样的时候出现了。这个当年才30多岁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10多万元钱来到杭州，通过朋友帮忙，借到300万元，开始搞房地产，很快就脱颖而出，业绩在杭州房地产界名列前茅。1997年，宋卫平投资足球，和浙江大学队、浙江省足协联合建立了浙江绿城足球俱乐部。目前，绿城已经发展成为拥有8支球队的国内规模最大的足球俱乐部。此前，绿城一直致力于乙级联赛和青少年球队的发展。2001年，绿城以2500万元买入原吉林敖东队，浙江历史上第一次有了甲级足球队。

　　与此同时，浙江省能够承担国际赛事的重点工程杭州黄龙体育中心也已建设成功。

　　甲B联赛首轮杭州主场开赛那天，全城轰动。无数球迷激情迸发。天上下起倾盆大雨，3万多名观众在雨中撑着伞看球，疯狂地欢呼呐喊，整个比赛过程一直火爆非常。浙江省委书记张德江也带领大小官员前来观赛。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群众，都在忘我地呼喊。很多球迷从全省各地赶来。各种商业广告不甘落后，纷纷抢滩。而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对一个项目来说，以市场的形式进入一个区域是提高这个区域该项目水平的有效办法。

　　球市旺则足球兴，足球兴则球市更旺，形成良性循环，足球的土壤才会逐渐培育丰厚，成长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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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土新苗。

　　绿城足球队对于浙江的广大球迷，对于浙江的足球发展来说，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球场上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场上的比赛已经进入了关键的时刻。

　　上半场进行到第44分钟，两队均无建树，高挂的计分牌上是闪着红光的0∶0。

　　此时，在南京五台山体育场，江苏舜天主场对成都五牛同样是0∶0。

　　球场上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好像夏天闷热的天气中隐含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在10月6日最后一轮甲B联赛之前，已经有人在媒体上预言:既然四川绵阳可以"放水"给同省兄弟成都五牛，那么，10月6日与长春亚泰对垒的浙江绿城（原吉林敖东）自然也可"放水"给老乡亚泰，因为即使因"消极比赛"而受罚，那扣除的区区6分对已经失去冲A机会的绿城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至于那20万元罚款，更是小钱一笔。又有"行家"提出，五牛如果要保持冲A优势，在绿城"放水"给亚泰的情况下，惟一的希望是让江苏舜天"放水"，因为只要亚泰战胜了绿城，舜天就无望冲A;而如果绿城"为荣誉而战"，战胜或战平了亚泰，舜天就有冲A希望，因为只要它战胜了五牛，总积分就会上升至第二。

　　比赛就在这样的猜测和议论中进行着。来自香港的裁判方有发在场上来回奔跑着。这是中国足协为了这场广受关注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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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专门采取的措施，请口碑相对较好的香港裁判执法。

　　关于这场球赛，已经有很多流言在传播，说是有冲A希望的球队积极地开展"地下工作"，甚至已向对手开出了"每进一球给100万元"以及"主要'放水'球员都可获得数目不等的奖金"等条件。

　　这四家甲B俱乐部老总前些天被急召到北京，当面聆听中国足协领导的叮嘱:希望大家好自为之，以公平竞争的态度打好今年甲B最后一轮。千万不要出事。

　　在上一轮甲B联赛中已经出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出事"苗头。广州吉利队在客场和上海中远对阵时打成2∶3，中远队提前一轮获得甲A名额。但吉利队坚持认为中远外援马克进的最后一球是越位球。主裁判张建军与边裁商议后，认定此球不越位，判定进球有效。吉利队对此不能接受，以停止比赛表示不满。在成都，五牛队在与绵阳太极队的比赛中，竟以11∶2的大比分胜出，创下了一个令人瞠目的甲级联赛单场比分纪录。这两起来自甲B赛场的不正常事件引起了中国足协的高度警觉。为防患于未然，足协竞赛部决定让四家俱乐部老总进京当面会谈。因为在这四家俱乐部中，成都五牛队和长春亚泰队同积39分，江苏舜天队积38分，都有可能获得另一个升A名额。甲B最后一轮成都五牛队与江苏舜天队对阵，而与长春亚泰队对阵的浙江绿城队，其前身又是去年降级的原吉林敖东队，都属一块东北黑土地。为避免这四支球队间出现不正常情况，中国足协不得不采取这一非常措施。

　　据报载，那个敲警钟的会是由中国足协副主席兼纪律委员会主席张吉龙与联赛秘书长、足协竞赛部主任杨一民两人出面的。他们给四家俱乐部开了一个简短而严肃的会议。张吉龙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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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协再次重申了维护体育道德和公平竞争的精神，希望这四支球队在最后一轮甲B联赛中，能在这一原则基础上展开较量。张吉龙还特意指出，目前，中国足球正面临着一个重要时刻，中国足球队正积极筹备10月7日与阿曼队比赛，为实现成功冲击世界杯决赛圈而努力拼搏。他希望甲B球队能珍惜中国足球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共同为中国足球增光添彩。"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甲B联赛最后时刻出现有违体育公平竞争精神的事情，中国足协将进行严厉处 罚，绝不会姑息养奸。"张吉龙说。

　　会有违背体育公平竞争精神的事情发生吗?张吉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将要发生的事?

　　"罪恶"在初秋的阳光下出现天边的云低低地压着黄龙体育中心微微扬起的檐角。空气中都是初秋淡爽的气息。当初开建这座总预算几十个亿的体育中心，是全省干部职工共同出钱出力，捐献了大批资金。当时的口号就是为了健康纯洁的绿茵场，每个人都献出一份力量。它承载着浙江4400万人民对发展体育事业的美好愿望。

　　在体育场落成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举办过多场高水平的比赛，倒是三天两头成为展示时装美女的舞台。现在好了，它已经是中国最重要的体育活动之一---足球甲B联赛的主场了。

　　15时44分，消息传来，江苏舜天在主场首先攻破五牛队球门，上半场1∶0结束。

　　杭州主场，球员们还在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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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场开始了。

　　16时15分36秒，长春亚泰射门得分。

　　16时31分，江苏舜天攻入了第二个球，2∶0。

　　16时33分6秒，五牛攻破舜天大门，1∶2。

　　16时34分45秒，五牛再次攻破舜天大门，2∶2。

　　16时38分42秒，亚泰球员攻入第二个球，2∶0。

　　16时47分52秒，亚泰再次得分，将比分改写成3∶0。

　　此时，戏剧效果出现:因为亚泰的这一入球有手球嫌疑，而香港主裁认定进球有效，绿城队全体队员罢赛，使得比赛中断了4分多钟。

　　16时49分34秒，五牛又入一球，3∶2。

　　16时50分38秒，亚泰将比分改写成4∶0。

　　有的球迷开始为绿城队喝起倒彩。

　　16时51分32秒，五牛再入一球，4∶2。五牛队与舜天队比赛终场哨响。由于绿城队因裁判原因延迟的4分多钟，杭州主场尚有时间。此时，成都五牛队以4∶2胜出，这就意味着亚泰队必须净胜6球才能冲A成功!

　　这可能吗?要知道，绿城在客场作战，尚且以0∶0逼平亚泰。

　　16时53分59秒，亚泰入球，5∶0。

　　16时55分54秒，亚泰入球，6∶0。

　　亚泰真的做到了，以一个净胜球之差，取代五牛，硬是将甲A名额拿到手。几乎是奇迹，丝丝入扣、天衣无缝的奇迹!

　　成都五牛得分的4个球全都是在终场结束前的18分钟攻入的。而长春亚泰的后5个进球则是在终场前的17分钟攻入的，从16时47分到16时55分的8分钟时间内，亚泰居然攻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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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这在世界足球史上都是罕见的。

　　全场震惊了!

　　球迷在呐喊:"假球!""假球!!"

　　舆论哗然。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主持人直指这两场比赛是"罪恶"。

　　绿城足球俱乐部董事长宋卫平在此时采取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自焚"举动。

　　他愤怒地挥动拳头，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发出怒吼，并当场宣布开除5名队员。他还表示，会邀请专家再看录像，对踢"假球"者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开除，即使把所有上场球员全部开除也在所不惜。他的这次雷霆发作，被媒体广泛传播。

　　宋卫平激动地说:

　　"可以肯定地讲，这场球球员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今天请大家来一下是通报一个决定:俱乐部已经宣布开除了一些队员，他们今天晚上就离队。几个人的名字是这样的:6号队员夏青、7号队员郑东七、8号队员玄春浩、27号队员张庆华、13号队员黄东春。

　　"俱乐部和教练组将再仔细地放录像，如果发现谁场上的表现确实有问题，将进一步开除队员，不惜将这支队伍全部开除完。今天应该得到表扬的是守门员高树松，俱乐部对这名守门员的出色表现将给予重奖。

　　"今年已经过去了，却以这样一个6∶0作为一个不光彩的结局。不是说我们不能输掉这场球，但是不能这样输。这些运动员可能为获得一些金钱，也可能有些家乡观念，但他们把我们的俱乐部和我们浙江的球迷给卖掉了。他们得到了一些他们自以为应该得到的东西，那 么俱乐部也认为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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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除。在中国的甲级比赛里面将不再有他们的身影了。

　　"他们活该。5个，他们活该。我告诉他们，他们可以这样卖，他们为什么不去卖他们的爹娘?!他们拿了钱得不到好报。"

　　他还告诉记者，这个处罚决定已经向全队宣布了，这也是俱乐部的最后决定。被开除的5名球员中也没有一个人争辩。"可以说，他们从此将不会再在中国甲级联赛的赛场上出现。

　　这几个球员如果感到委屈，可以和我打官司。一切正当不正当的手段我都会奉陪到底。"

　　宋卫平说:"绿城在这场球之前，并不是没有防范。我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告诉队员，要珍惜自己的荣誉。原来我以为这一年来我们的努力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中国足球有些丑恶的东西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也有人表示怀疑。

　　因为绿城队关键的4分多钟罢赛是在宋卫平的组织下进行的，尽管很多媒体对这一举动表示了理解，但还是不免引起各种猜测。

　　宋卫平赛后在面对电视摄像镜头时一再申明，这完全是球员的问题，决不是俱乐部的有组织行为。他说，赛后他找了球员，当面质问他们时，他们都低着头。其中的猫腻是确凿的。

　　对于"组织"罢赛，宋卫平认为完全是巧合:"真是绝了!如果这是个故事的话，那就几近完美了。我倒真希望我就是这一幕的导演。""由于当值香港裁判判罚不公，我们在下半时罢赛了几分钟。但我没有'做秀'，我们被踢进四五个球的时候，我那时真是恼火啊!我自己都没搞清当时我们丢了几个球。"

　　"我事后想想都觉得'精彩'，要想诚心'做'也'做'不到啊。"宋卫平说:"他们把我们卖了!我们伤心啊，我们从没想过做'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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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我们输球可以，但我们在主场也被人欺负啊!当时的罢赛就是因为当值裁判把亚泰的一个手球进球判为有效。这有录像可以作证。那是哪来的鸟裁判!"

　　已经有人预见到，这一事件必然受到足协的处罚。宋卫平发表了后来非常著名的"掀桌子"宣言:"我们绝对没有卖球，如果足协中谁敢签惩罚绿城的文件，我都会和他理论，哪怕是阎世铎，我也要掀桌子!"

　　愤怒的声音响彻球场内外，其中最响的是宋卫平。他的怒吼又上了电视，一而再地向全国播放。

　　中国足球:黎明前的黑暗

　　当天，网友愤怒的声音在互联网上爆发。

　　长期以来积聚的对中国足坛的丑恶现象的愤怒在这起明目张胆的"假球"事件中开始宣泄。

　　各报纷纷使用各种情绪化的字眼表达对"假球"、"黑哨"的痛恨。有人说这是"中国足球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新民晚报》评论说，"踽踽前行的中国足球在即将见到曙光的前一刻，陷入了黎明前的漆黑一片"。

　　绿城被开除的5位球员后来辩解说，当时是看到老板火气很大，就没敢说什么，但并不承认自己打了"假球"。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晚上，玄春浩和黄东春就打电话给俱乐部总经理沈强，进行申诉。8日上午，5位球员找到俱乐部，希望和董事长沟通，但宋卫平去了澳大利亚。他们表示比赛打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没有拼劲，状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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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由夏青执笔的题为《我们没有打"假球"》的公开信发往杭州各媒体。

　　声明全文如下:

　　我们没有打"假球"。

　　2001年10月6日浙江绿城与长春亚泰的比赛结束以后，浙江绿城俱乐部对媒体宣布我们5个人涉嫌打"假球"被开除，对此我们认为不能接受，在此正式声明，我们绝对没有打"假球"。

　　这场比赛的结果是我们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我们认为输球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段时间我们的训练不系统，队员的体能状态一直不好，这场比赛有多名主力被停赛，上半时开场又被罚掉一人，加上双方的心态完全不同，尽管我们尽力了，可是结果确实对不起广大球迷。

　　但这并不能认为我们打了"假球"，实际上我们五个人根本无力操纵场上比分和比赛中所发生的事件。其他球队的进程也一无所知。这轮比赛情势微妙，我们理解俱乐部承受的巨大压力，可俱乐部仅仅凭借主观臆断就这样处理问题，我们认为很受委屈，很不公平。

　　我们从事足球运动多年，十分珍惜自己的运动生命，深知涉嫌打"假球"对我们个人名誉和人生的影响，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做有违体育道德的事情，更不会为了眼前利益而打"假球"。所以我们愿意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调查。

　　比赛刚结束，宋卫平董事长就在休息室宣布处理我们，当时我们看他十分生气，而且也没有想到他马上就会对外公布，所以没吭声。但并不是说我们已经默认了。鉴于宋董事长出国在外，我们将在他归来之后与其进行沟通，希望俱乐部在仔细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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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上，重新考虑处理决定。

　　　　　　　　　　　　　　　　　　　夏青郑东七玄春浩张庆华黄东春

　　　　　　　　　　　　　　　　　　　　　　　　　　　　2001年10月8日

　　宋卫平表示:"当时我就问过他们有没有意见，他们不说话，现在他们愿意说是好事，我希望把事实搞清楚。这场球有那么多人看了，有足协官员，有教练，有队员，有球迷，这么多眼睛看到了它到底正常不正常。"沈强也称，除非球员有充分的理由、俱乐部又明显证据不足，否则不会更改处罚决定。

　　面对很有可能降临的处罚，绿城俱乐部认为，中国足协要谨慎从事，依据事实处理。宋卫平当时说，"如果处罚绿城，自己敢在阎世铎面前掀桌子"是气话，因为俱乐部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挨罚?"我们并不是这出闹剧的导演，我相信中国足协会明辨是非。要罚，我也希望能与处罚我们的官员公开对话，大家讲道理，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5位球员后来委托深圳律师向浙江省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提起申诉。该委员会经过调查发现，绿城俱乐部并没有出具书面的开除决定，对申诉没有作出是否受理的决定。这些球员至今还在"提起申诉"。

　　当时，也有一种声音，认为开除球员的决定存在着诸多疑点。有人甚至认为，这5名球员也许只是可怜的替罪羊。

　　某报分析说，宋卫平开除5名球员，最大的疑点就是，这5名球员在这场比赛中并不是真正的主角。郑东七是在上半时第19分钟就被换下场的，张庆华、玄春浩的下场时间是第59、68分钟，而绿城队连丢4球则是在最后7分钟，此时他们3人早已离场。夏青和黄东春见证了最后连丢的4球，但从场上情况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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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对失球所负的责任也很小。所以，球员不满俱乐部的处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绿城俱乐部若是感觉有球员卖球，不至于罚错了对象。疑点之二，绿城球员罢赛是俱乐部的意思。绿城球员在比赛中围攻裁判并形成罢赛，从电视上看是宋卫平指使的，亚泰也因此获得了几分钟的补时，因而得以6比0取胜。宋卫平赛后并未否认这一点，他称罢赛确实是对裁判不满，因为裁判将亚泰的手球判为进球。但他却认为这几分钟的罢赛对最后结果并无决定影响，亚泰在补时阶段进两球压倒五牛只是巧合。究竟谁在说谎?

　　有媒体还分析说，5名球员成为替罪羊，另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都是原敖东队员，而绿城俱乐部事实上对他们早有清洗之意，这次只不过是趁机下手而已。据内部人士透露，绿城俱乐部对今年早早失去冲A希望耿耿于怀，将很大一部分怨气发在了一些从敖东队来的队员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夏青等队员当然首当其冲了。

　　该报还说，目前流行的另一种说法是，绿城俱乐部与球员是在演双簧，绿城开除球员只不过是在转移人们的视线。究竟如何，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针对这种怀疑，浙江绿城特别生气。俱乐部有关人员解释说，换下那3个球员是因为他们的表现实在失常，让人很生气。而罢赛确实是对裁判不吹对方明显的手球导致失分表示愤怒。而且，罢赛4分钟后决定重新上场比赛时，董事长宋卫平曾警告队员"决不能再丢球，否则后果自负"。

　　对裁判不满，对"假球"愤怒，俱乐部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媒体的议论纷纷，即将到来的足协的处罚，构成反黑故事的几个元素已经初现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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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在上"

　　这里必须说到本书的另外一个主角---广州吉利汽车足球俱乐部。

　　位于浙江省台州市的吉利集团长期从事汽车、摩托车及配件生产。2001年3月，酷爱足球的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投资足球，买下原广州太阳神，成立了广州吉利汽车足球俱乐部。

　　他鼓足了劲，要在本赛季冲上甲A。

　　甲B联赛第21轮，这是吉利冲A的关键场次，客场挑战上海中远汇丽足球俱乐部。

　　这是一场恶战。

　　上海中远汇丽是一个实力很强的俱乐部。

　　在过去的比赛中，甲B诸雄谁都对这个俱乐部畏惧三分。

　　对吉利来说，只要战平，就能获得冲A的资格。

　　据吉利后来的说法，这场比赛对吉利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在后来的很多日子，吉利对这一比赛耿耿于怀，反复提起，并直接成为吉利采取一系列举动并引发反黑风暴的导火索。

　　吉利俱乐部总经理桂生悦告诉我，那次到上海比赛，尽管早就作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客场恶劣的环境所困扰。他说，在上海，很多宾馆不愿意接待他们，理由是"怕球迷闹事"。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住下，马上就发现有人拖了8门仿古炮模型过来，正对着他们所住地，摆出炮轰的样子。连收到的球票上面都不印"吉利"的名字，有意无意地印成了"广州太阳神"。

　　即将到来的风波早在比赛前就已开始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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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足协早就宣布，在这场比赛中为防止不正常的情况出现，将聘请外籍裁判前来执法。

　　结果在比赛前，又有消息传来，因为国际航班的问题，外籍裁判来不了了，所以这场比赛还是由中国内地裁判执哨。

　　按照规定，比赛的主裁判应在比赛当天上午，在严格的监督下拆封宣布的。谁知，在比赛的前一天，发行量达到100多万份的国内著名晚报《新民晚报》已经登出报道，宣布北京裁判张建军将执法这场比赛。

　　9月29日，大雨倾盆。

　　上海中远对广州吉利，场上比分为2∶2。

　　在第90分钟时，中远外援加西亚接队友传球，突入禁区，一脚横传将球传给了马克，马克轻轻一推送入网中。主裁判张建军判此球有效，3∶2。

　　吉利队队员认为马克明显处在越位位置，所以进球应该不算。而吉利队场边的替补队员和工作人员也对裁判的判罚表示了强烈不满。场上队员纷纷走到替补席，以罢赛来抗议。无数的矿泉水瓶从看台上飞出。

　　吉利队主教练周穗安和主裁判交涉。在吉利队员等待了9分钟之后，主裁判张建军在场上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凭借此役的胜利，中远提前一轮冲A成功。

　　这一天是国际足联公平竞赛日。

　　大雨中，总经理桂生悦向比赛监督挥舞着胳膊，吼出八个字:"苍天在上，公理何在?"

　　吉利俱乐部认为，主裁判至少还有两次漏判，都是中远球员在本方禁区内的严重犯规，吉利应获得点球。

　　事后，桂生悦对我说，当时我就跟比赛监督论理，但是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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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理睬我。

　　李书福说，当时我们吉利集团从宁波组织了70辆大巴，去了3000员工。很多员工哭了，就想往下冲，下去打张建军，我们一帮干部使劲阻拦，"要不然他就死了"。

　　据报道，当吉利队员离开赛场时，外援哈拉冲着电视镜头，手里做出数钱的动作。赛后他说，"按照我们的实力来说，我们要比中远和五牛强，但现在看来，他们将在今年冲上甲A，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他们比吉利有钱。"更让哈拉惊讶的是，五牛和绵阳竟然创造出了11∶2的高比分。哈拉摇摇头，说:"在乌拉圭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的，即使一些球队没有了进一步的悬念，他们也会公平竞赛，为了自己的形象和他们的球迷。""在我参加和所知道的正式联赛中，从没有一场同等级球队的比赛一共能进13个球的，这也许是一个世界纪录了!"哈拉叹了一口气:"中国足球太让我伤心了，我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留在这里。"

　　外援图穆，这个名字以后不断地在桂生悦的口中被提到。他为吉利攻进8个球。此前在客场与绿城比赛的当天上午，图穆得知自己的母亲去世，但他对谁都没有提，照样在场上发挥出色，为吉利攻进一个球。赛后，俱乐部才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还有人在与中远比赛前试图用35万元来收买图穆打"假球"。图穆不仅不为所动，还主动向俱乐部作了汇报。

　　桂生悦说:"图穆是我心中的英雄。"他认为，图穆足以成为映照当前中国足坛现状的一面镜子。

　　输给中远之后，吉利彻底断送了冲击甲A的希望。比赛一结束，图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抱头痛哭了整整半个小时。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吉利队主教练周穗安表示，在这场比赛中没有看到公平。他说，今天是国际足联的公平竞赛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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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中没有看到公平。

　　一旁的上海中远汇丽队主教练徐根宝则向周穗安说:"小周，你还年轻，不要太激动!你以后还当不当教练了?"

　　周穗安马上说:"你担心我以后当不了教练吗?我说这些话是衷心希望中国足球好!"

　　是好球吗?

　　这粒引起这么大纠纷的进球到底是怎样的一粒进球呢?

　　《文汇报》报道了上海足球界三位知名专家王后军、曹志佩、刘思义的不同观点。

　　据报道，足球高级教练刘思义说:"我觉得裁判判罚得很有水平，这是个好球。"他认为，从电视画面来看，当时中远队发动长传，左路加西亚给马克传球的一刹那，吉利已经有一名后卫追上了马克，马克是从他身后跑上去射门入网的。"从电视上看，加西亚传球的时候，马克和吉利的后卫实际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按照国际足联新的越位规则，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好球。"

　　前上海队主教练王后军和曹志佩教授则持相反观点:"这个球是越位了。"王后军指出，问题在于加西亚左路带球进入禁区之后，他给马克传球的时候，马克已经处于越位的位置，"加西亚如果自己射门得分，这就是一个好球"。曹志佩也认为，问题出在加西亚给马克的最后一传上，"加西亚明显是向前传的，而这个时候马克的位置是越位的。从规则上说，加西亚如果是横传或者回传，马克就不存在越位的问题"。

　　担任这场比赛监督的中国足协新闻委员会副主任冯剑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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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吉利队中断比赛定性为:放弃比赛，并认为比赛一切正常。

　　冯剑明认为，即使比赛只剩一秒钟，只要主裁判没有吹响终场哨声，球员就应该无条件参加比赛。吉利队的做法显然是"放弃比赛"。中国足协将根据比赛现场的报告，再作出研究处理。他表示，赛后从比赛录像中并没有发现这个有争议的进球有任何问题，他会向中国足协有关部门"秉公如实"地汇报比赛的情况。

　　已经发生的一切只是地震的前兆

　　无论是绿城对亚泰的黑色0∶6，还是吉利对中远的越位争议，一直都在喧嚣纷争中。其实，这些争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回溯整个赛季，让人心生疑窦甚至怒发冲冠的岂止"10·6"事件和"马克越位"。以至有的媒体"颠倒黑白"、"偷天换日"、"张冠李戴"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这个赛季中的诸多疑点。

　　球迷对中国足坛的黑和假的怀疑和愤怒，早已遍布这一赛季的各个角落。

　　事实上，联赛开展以来的各种让人猜疑的现象，又岂止发生在2001年。

　　由此上溯20年，涉嫌出于利益需要而采取各种有违公平竞赛精神的行为的现象，在中国足坛上早已有之。

　　《今日早报》评论说，从前的"假球"可以打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旗号，但真正左右大局的却是地方观念和领导意志。而如今的"假球"完全由利益所控制。在利益的诱 惑下，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人可以丧尽天良……受愚弄的只是痴心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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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级足球联赛在危机四伏中走过了2001年赛季。

　　已经发生的一切只是地震之前的预兆。多年积累的矛盾、冲突，刚刚撕开一个口子，人们在惴惴不安中等待。

　　媒体在为出线世界杯而欢呼，也在为"足坛黑幕"而怒吼，俱乐部在奔走，在申诉，球迷在流泪。

　　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

　　【资料链接】

　　在此综合并谨录中国足坛专业权威报纸《足球》和《足球周报》列举2001年甲B联赛涉嫌"黑哨"、"假球"的文章:

　　究竟谁越位?

　　第3轮（4月7日）:红金龙1∶0胜建业。

　　前两轮的形势是红金龙队客场负中远、平升班马立飞，武汉球迷不满球队的表现，俱乐部与球队都非常被动。

　　第6分钟，红金龙外援莱昂纳多在处于越位位置时接曾庆高妙传射门得分，但第二助理裁判韩伟并没判罚越位。上半时最后一分钟，建业获前场任意球，皮球开进红金龙禁区后被顶出禁区弧附近，建业外援马留斯大力施射破网，但第一助理裁判李刚示意有人越位在先。建业队队员不服，很多人上前围住裁判理论。赛后有建业队员说:我们是11个人和人家14个人踢球，怎能不败呢?

　　明目张胆判出线

　　第7轮（5月12日）:中远1∶0胜舜天。

　　第7分钟，舜天外援罗德里格斯接直传球后突入中远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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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射破网，但主裁判张建军硬是判罗德里格斯犯规在先，进球无效。而当时罗德里格斯接球时是抢先出脚拿到皮球，对方后卫在失去防守位置的情况下倒地铲球未能断下皮球，从电视转播的慢镜头中也丝毫看不出罗德里格斯有犯规动作，倒是对方防守队员有犯规之嫌。第30分钟，舜天在右路进攻，球直传给罗德里格斯，助裁举旗示意此球出边线，此时皮球离边线至少有半米距离，连中远队员都不知道是边线球还是任意球。当中远任意球发出后，张建军看到助理裁判的旗后又改判掷边线球，但此时助裁又示意越位，令人感到哭笑不得。

　　裁判预知赛果

　　第7轮（5月12日）:吉利0∶0平绿城。

　　由于吉利集团和绿城公司均是浙江的企业，所以本轮双方交手被人看作是兄弟之战，被赋予了特定的含义。不过，双方在赛前都竭力否认这一点，绿城董事长宋卫平甚至公开宣称，如果绿城是役获胜，俱乐部和他个人的奖励将达到95万元。主裁判孙葆洁上下半场的判罚尺度明显不一，上半场有利于主队，下半场却偏向客队，但整场比赛却没讨好任何一方。赛后，双方俱乐部对孙葆洁的执法均给予了批评。孙葆洁接受某报记者采访时说:"这个结果我在赛前就知道了。"此言引起舆论一片哗然，但一直不见孙葆洁出来作进一步解释。

　　裁判无视规则

　　第8轮（5月19日）:绿城2∶2平中远。

　　第77分钟时，绿城队的菲利浦攻进一球，使主队以2∶0领先中远。但就在菲利浦还在场外庆贺，绿城球员还没全部回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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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半场时，主裁判张宝华却鸣哨开球，加西亚迅速攻进一球。这个明显有违国际足联规程的进球却在中国赛场上得以通行。赛后张宝华也遭到某俱乐部工作人员的两拳，引发了杭州的"5·19"风波。

　　赌球猛于虎

　　第9轮（6月2日）:五牛1∶4负舜天。

　　在此前客场比赛1平3负的舜天在本场比赛竟在客场4∶1大胜此前成绩不错的五牛，传闻这场球被赌博集团操纵。赛后五牛队主教练郭瑞龙指责个别队员状态不好，而五牛俱乐部的一位高层领导感叹:赌球真是太厉害了!

　　两个进球被吹出

　　第12轮（6月30日）:亚泰2∶0胜宏远、红狮0∶0平舜天。

　　本轮是裁判争议最大的一轮比赛。6场比赛有4场对客队队员出示了黄牌，多场比赛均有争议。

　　亚泰对宏远的比赛。第12分钟，亚泰将任意球开到禁区后，双方队员在争抢后双双倒地，主裁判牛锦山判点球。宏远队员不服判决，并推搡、谩骂裁判，但主裁判对此并未有任何表示，比赛因此中断5分钟。主裁判牛锦山没有出牌，维持原判。第59分钟，宏远队7号林友荣在亚泰队禁区内突破时摔倒，找主裁判要点球，但并未获得成功。

　　红狮和舜天的比赛。原定执法的主裁判陆俊被张建军临时接替。比赛的第4分钟和第42分钟，张建军分别判罚了红狮队两个越位球，第一球法比奥越位相当明显，第二助理裁判员苏继革果断地举旗，法比奥对此也无疑议;第二球则是巴哈带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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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路攻入禁区，射门被挡后皮球几经传递，在混战中被法比奥打入门内，苏继革再一次举旗示意越位，主裁判张建军立即鸣哨，法比奥立即跑向苏继革进行质问。红狮方面认为第二个越位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舜天方面则认为这场比赛的所有红黄牌都给了舜天球员，不存在裁判偏袒的问题。厦苏之战后，对裁判执法不满的厦门球迷再次发生骚乱，在与警察的对峙中，至少有3名球迷被警方带走。在红狮队总共6个主场比赛中，这是球迷第四次发生大规模的骚乱。赛后，数百名不满的球迷聚集在赛场外，齐声抗议"黑哨"行为，并与警察发生小规模的冲突。在冲突中，几名情绪激动的球迷先后被警方带走。据了解，骚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出于安全的考虑，主、客队均没有步出体育场，大巴直接开到了场内，并通过体育场的边门，匆忙撤离。

　　据赛后资深裁判分析，张建军的判罚确有不妥之处。

　　暗渡陈仓换裁判

　　第12轮（6月30日）:红金龙1∶1平中远。

　　在此之前，中远在客场一场未胜。按照事先的安排，陆俊执法红狮与舜天一役。然而，在陆俊抵达厦门后却又突然赶到了湖北荆州，厦门赛区的主裁判变成了张建军。红金龙队的主场新华路体育场因年久失修，存在安全隐患，所以这几轮比赛红金龙队将主场移到了荆州。陆俊的到来，使得荆州赛区一下子有了5位国际级裁判，引起了广泛关注。

　　令人遗憾的是，事后中国足协对此也未作只字解释。

　　整场比赛都十分火暴的荆州球迷将满肚子的火气都对准了主裁判陆俊。"一看到是陆俊当主裁判就有平局的预感，果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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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应验了这种感觉。红金龙队完全应该得到两个点球，但陆俊对罗德里格两次在禁区内被对方放翻都视而不见。"

　　吉利老板诗赠裁判

　　第17轮（8月18日）:吉利1∶0胜舜天。

　　上半场快结束前，吉利队发动反击，外援卡塔纳伊突入舜天禁区，被对方门将范和平扑倒，但主裁判张宝华却视而不见。虽然主队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吉利老板李书福却难忘张宝华的判罚，赛后即兴作了一首打油诗赠给张宝华:

　　　　　　　　　　千年铁证越秀山，
　　　　　　　　　　浑身正气天长眼。
　　　　　　　　　　狗吹"黑哨"满天飞，
　　　　　　　　　　吉利自扑鬼门关。　　　　　

　　补时不足又生事端

　　第18轮（8月25日）:舜天1∶0胜中远。

　　这一场比赛与中国队在十强赛首仗同时开球，孙葆洁的"哨品即人品"就在此轮诞生。

　　比赛结束前一分钟，中远队的黄镇华防守时与对方外援碰撞倒地，孙葆洁判罚点球，引起中远的强烈抗议。孙葆洁在补时仅30秒时就示意全场比赛结束，而第四官员出示的补时时间是2分钟。

　　绿城球员罢赛三分钟

　　第19轮（9月15日）:中远1∶0胜绿城。

　　第8分钟，绿城在一次反击中由谭恩德打入一球，但被判越位在先。第14分钟，中远队的沈晗突入禁区，绿城门将高树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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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到球后把沈晗带倒，主裁判龚建平判罚点球，引起绿城队员强烈不满，并罢赛3分钟。

　　创纪录的11∶2

　　第21轮（9月29日）:五牛11∶2胜绵阳、中远3∶2胜吉利。

　　五牛11∶2胜绵阳的比赛是迄今为止争议最大的一场比赛，在绵阳的门前，五牛像是在进行一场射门实战演习，在关键时刻捞足了净胜球。

　　中远在终场前由马克在明显越位位置上攻入的一球却被判罚有效更是令吉利队员愤怒不已，不得不以罢赛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全都疯了

　　第22轮（10月6日）:舜天2∶4负五牛、绿城0∶6负亚泰。

　　这也是甲B联赛史上最黑暗、最明目张胆的一轮比赛，有了五牛11∶2狂捞净胜球的背景，更有了舜天尚有一丝冲A希望的微妙关系，比赛变得相当暧昧。在亚泰没进球时，舜天还狂攻不止，在亚泰进球后，舜天便开始采取不抵抗政策。于是在最后的十几分钟内，五牛和亚泰开始了一场疯狂进球的游戏，亚泰以晚结束比赛而多捞得1个净胜球。当轮联赛也创造了甲B联赛史上单轮进球的最高纪录，6场比赛竟然攻进29个球，平均每场比赛进球数将近5个，这真是联赛史上最无耻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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