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浙江频道8月26日电
日军饲养跳蚤有目的
1997年9月,百来名日本细菌站的中国受害者齐集东京上诉法庭,控告日军细菌战罪行,要求赔偿。此事,引起了我的一段回想。
日军在二战期间的细菌战罪行,日本作家森村诚一已做过长篇揭露,很详细、很深刻,但也有遗漏。日军731细菌部队公然与人类公敌为伍,大量饲养跳蚤,繁殖细菌,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但这是事实!
必须先交“血粉”
1943年春,我的亲友和要好同学都已相继逃离傀儡“满洲国”,去到大后方。为了避免危险,我只好从知名的“哈一高”(许公工学堂)转学来到小县城安达。
手续办得很顺利,只是在交验证件之后,不是校长的校长——日本人濑户教官板起面孔说:“必须交够‘血粉’方可入学,否则取消入学资格。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东西,经他解释才知,就是将凝固的猪血晒干碾碎,要求不准煮熟、不准消毒、更不得掺假,每个学生入学都限交一两以上,无一例外。濑户教官说:这是学校按照日军要求,为支援‘大东亚圣战’而做的‘贡献’,不交就是对于‘亲邦’不友好,这罪名可不小!
我说,弄那东西并不难,只是恶腥恶臭又容易发霉,万一发生那种情况……?
濑户抢过去说,这些都没关系,越是那样就越好!
我又说,那样脏的东西又有何用?
濑户发怒说,这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
后来听同学们说,交去的“血粉”数量很多,又腥又臭,在按照濑户的“指示”送去城南日军“打靶场”途中,很多人掩鼻而过,但是接受的日军却表示非常高兴。这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肮脏东西在号称讲究为生的日军部队究有何用?这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令人恐怖的“演习”
1944年9月,安达这座小城突然增加了许多日本兵,从火车站一直排过铁路,只见挎了军刀的日军尉佐好像猴咬尾巴,一个接连一个,其中夹杂着不少身着“白衣”的卫生人员,接着便有囚车呼啸而过!濑户教官命令同学:绝对不许上街,皇军要演习,已经实行全城戒严!
同学们料想,这种“演习”必定在日军的“打靶场”,而那里又和那种腥臭物有关系,便想弄个明白。每晚熄灯后躺在床上,大家从不同的角度谈论自己得到的所见所闻,合起来进行猜度和捉摸,终于弄清了一些情况:“演习”的地点局限于“打靶场”内,戒备森严;“演习”的内容不是两军攻防,而是有许多人身穿隔离衣,头戴防毒面具在观察着“目标”,而那“目标”便是几名被绑在木桩上的活人!根据这些,同学们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可能是日军在试验毒气和细菌武器;那囚车中的“犯人”便是绑在木桩上的“试验品”,而那几人绝对不会是中国人以外的什么人,极可能是从“三肇地区”(邻近安达地区的游击区)捉去的抗日青年……
这时的寝室,一片愤怒和凄然!
安达发生了罕见鼠疫!
同学们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安达发生了历史上首次流行的鼠疫,郊区农民整家整家地感染疫情,有的村落几乎没有了抬尸的劳力,学校教师要求学生穿厚袜、扎裹腿、勤洗澡、并且接种了疫苗。这当然不是为了学生们的健康,而是害怕“城门失火”。今天,我想在东京上诉法庭门前的细菌战受害者中,该有这个地区的代表。
终于揭开闷葫芦
一天,一位齐姓的中国教师上生物课时,特选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课题:Siphonaptera 昆虫纲的Iea(蚤)做了充分的讲解。他说:
“蚤的幼虫取食粪便等污物,但更喜食干血,干血是它的最好食物,可以使它增加营养,增强生命力。”不知他是有意无意,开宗明义便点到了同学们关心的“血粉”和“演习”,与鼠疫的关系,同学们顿时顿开茅塞,原来那些又腥又臭的东西是用来饲养跳蚤的,而跳蚤又是用来杀伤“敌国”居民的。跳蚤和细菌繁殖到了相当数量后,就必须做次实验以检验它的杀伤和传播能力,有如今日的“核试验”。当时的教师也只能用这种迂回隐晦的方式来说明事实真相。再往下,他要说的就更加明显:
“……蚤的成虫适应寄生生活,吸食哺乳动物的血液,而在离开宿主时则要依靠干血来存活……”
“人蚤寄生于人、狗、猪等哺乳动物,在交配前要吸血,因而能够传播鼠疫。欧洲中世纪流行腺鼠疫(黑死病)时,死亡人数达总人口的四分之一以上!”
同学们把课堂知识和实地看到的情况联系起来便明了一切。日军既要发展细菌战,就不可避免地要就地取材,然而到头来却暴露了他们的愚蠢,要瞒是瞒不过去的。
骇人的数字
战后看到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战犯材料,证实了那次“演习”确实以中国活人做“材料”的一次人体试验,但仍未提到饲养跳蚤一事,这一直使我耿耿于怀。因为,当时根据我们所交“血粉”的数量计算,它所饲养的蚤成虫及幼虫,传播鼠疫的能力足能毁灭一个东亚!(据《浙江日报》/华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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